触摸屏、液晶面板等消费电子玻璃的超高精密切割,汽车发动机、变速箱等核心部件的高精密切削,航空航天等行业关键设备及部件的切割加工……在首批科创板上市公司北京沃尔德金刚石工具股份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“沃尔德”)大厂分公司的厂房里,一台台精密的机器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转。
曾经,中国制造业紧缺的关键性工业耗材——高精密超硬工具一直掌握在外国企业手中,而如今,中国生产的超硬刀具市场占有率在不断提升。“在创业的初期,我们先是在激光切割PCD技术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,然后进军高精密和超高精密超硬刀具的研发和制造。”在沃尔德位于大厂回族自治县的一栋三层办公楼里,一位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告诉《证券日报》记者,“现在我们的刀具项目已有多项产品达到国际领先或国际先进水平。”
两栋三层的办公楼,两座白色的厂房,占地面积约30亩,看起来如此低调的中型厂区,竟以十余年的时间打破了外企的技术垄断,为国内的高端制造业和新兴产业带来了惊喜。
打破垄断绝非易事。由于欧美、日本等国家现代制造业起步较早,国内外高端硬质合金、高端陶瓷和高端超硬刀具市场基本被瑞典山特维克、美国肯纳金属、日本住友、日本三星钻石等国际巨头垄断。国内企业要打破垄断,就必须要经历艰苦的研发创新和市场开拓,一个点一个点地实现突破,然后由点到线、由线到面、由细分小面到领域大面。
“点”“线”“面”的突破
“虽然面对的是简陋的、自制的研发设备,但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研发方向。”陈继锋告诉记者,创业初期自己吃饭睡觉都在机器旁边,但他始终坚信,所有的困难都只是前进过程中必须经历的。所有的“困难故事”,也都是在成功或失败之后回忆总结出来的,而不是在过程中感受到的。
从业二十余年,陈继锋始终不忘初心。
时间追溯至1992年,24岁的陈继锋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近代物理系等离子体专业毕业,并进入国家建材局人工晶体所,从事CVD金刚石领域研究工作。
“越对这个领域研究的深入,我就越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弥补国内产业的不足。”32岁的陈继锋有了这个想法就立即付诸行动,毅然走上了自主创业之路,成立了北京希波尔科技发展有限公司,也就是沃尔德的前身。
不想受制于人,就要自主创新,陈继锋深谙这个道理。
一直以来,我国在高端刀具方面进口依赖度较高,尤其在高端超硬刀具产品领域,欧美日一直占据领先地位,能够在精度和寿命方面媲美外企的国产品牌数量甚少。“多数国内企业都会选择与本土企业相互竞争,价格渐趋白热化,产品利润也越来越低。”陈继锋对《证券日报》记者表示,“而我们则定位于全球高端应用市场,以期实现高端产品的进口替代。”
陈继锋明白,我国超硬材料刀具市场规模要想持续增长,就必须深耕材料研发。
在投身超硬材料刀具事业的过程中,陈继锋见证了沃尔德由“点”到“线”再到“面”的逐步成长与突破。如何做到“国外有我也有”?陈继锋告诉记者,“在具体的产品规格、结构方面,我们采用了差异化的设计和创新的技术来满足用户的相同需求,做到了‘国外有我更优’。”
专注产品的同时,沃尔德更专注个性化需求。“因此,我们在国外市场的竞争中,只要获得进入用户现场测试的机会,便往往能够很快获得用户的认可,并一步步地由测试供应商、替补供应商,升级为重要供应商、主要供应商。”陈继锋解释称。
国产企业奋起直追并迅速发展,离不开一群人在背后的坚持和努力。
“不能总是讲‘国内整体技术水平较低’,我们要看到国内超硬刀具技术水平的持续、快速进步,看到国内有越来越多的超硬刀具产品达到了国际一流的水准。”陈继锋感慨道。
时至今日,沃尔德在国内市场替代原有进口产品的同时,逐渐进入到了国际市场,与跨国巨头进行全面竞争。
敢与国际大品牌厮杀
“成为第一批登陆科创板的上市公司,是我们极大的荣耀!”去年登陆科创板时,陈继锋在寄语中难掩激动的心情。
2019年7月22日,陈继锋第一次站在上交所敲锣现场。2020年6月19日,上交所发布上证科创板50成份指数的公告,沃尔德成为首批指数成份股。
“能够成为登陆科创板的第一批企业,是对我们技术、产品、管理的认可。”一年时间过去,谈及此事,陈继锋仍心潮澎湃,“科创板作为中国资本市场的‘创新试验田’,正在充分发挥资本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。”
借助科创板上市的契机,沃尔德之前很多暂缓下来的事情可以马上去做了。陈继锋向《证券日报》记者举例,“例如有些储备技术和储备产品的产业化中试,因为会花钱多一些、投入期稍长一些,我们就只能暂时等一等,不敢马上去做。但是现在资金充足了,就不用再等了。”
登陆资本市场只是沃尔德走出的第一步,如何在资本市场走得更远,获得资本市场的长期青睐成为公司之后面临的挑战。
“与国外老牌的竞争对手相比,我们在技术人才方面的积累确实不足,也正在通过各种方式引进自己需要的优秀人才,包括但不限于在行业中寻找和招揽人才,通过猎头在国内外引进成熟人才,对个别大学个别专业的博士、硕士进行高薪精准招聘等。”陈继锋坦言。
然而这些都只是一个开始,为了留住人才,陈继锋还做了更多的努力。当人才进入沃尔德后,公司将通过高薪、上市公司股权激励、在项目中“持股”或成立合资子公司等各种方式,激励和留住真正的人才。
上市一年以来,沃尔德设立了多个研发项目部,更以自己的硬实力打破了外企对“中国制造”的刻板印象。
谈及当时与外国客户建立合作的经历,陈继锋不禁面露自豪,“例如北美的某业内著名企业用户,在用户提出痛点和亟待解决的需求后,我们的技术团队从初步方案到最终测试仅用了两周时间,并且保证了产品寿命的翻倍、解决了断屑等问题。我们的速度和专业不仅得到了客户的信任,而且在与其他国际刀具大品牌的惨烈厮杀中脱颖而出,再一次为‘中国制造’正名。”
赶超的机会已到来
随着国家工业制造实力的不断发展,加工工件复杂性和困难程度持续提升,工业加工从粗放式、手动式加工向精细化、自动化加工不断演进,对刀具性能和精密度的要求也在持续提高。
这给了沃尔德更多的机会,以沃尔德为代表的国内超硬刀具企业快速崛起。
“超硬刀具的应用领域非常广泛,而且产品品类及应用领域也都在不断增加,对非超硬材料刀具的替代也一直没有间断。”陈继锋谈道,“虽然其中有个别产品在个别细分领域的应用需求可能会有波动,但超硬刀具的总体市场需求量一直在上升。”
陈继锋认为,从过去的发展过程和未来较长时期的市场预测来看,超硬刀具和超硬材料都具有非常好的发展前景。
“我们业务的几个模块是以金刚石为中心的同心圆,相互独立但又互相取长补短。”陈继锋告诉记者,“公司在‘超精密精微金刚石工具’的研发能力和技术水平上,已经处于国际第一梯队,同时我们也在利用自己的技术实力研制一些新产品,以便适应新时期先进制造发展的需要。”
“在‘精密超硬工具和金刚石涂层工具’的研发能力和技术水平上,我们已经达到了国内第一梯队,个别产品达到国际先进水平。”陈继锋透露称。
虽然已经与国际并肩,但沃尔德仍未止步,它还有更远的路想要走。
“功能型金刚石材料的未来是一片蓝海。”在陈继锋看来,功能型金刚石材料市场的发展需要一个过程,但市场的前景及战略价值不可估量。如今,国内企业赶超的机会正在到来。
“目前全球的相关行业都还处于实验室阶段或小规模中试阶段,但在快速发展。”陈继锋谈道,“相比较而言,欧美日等国家的部分企业相对更超前一些,并且设置了很多专利壁垒,处于国际第一梯队。但我们已开始将从事多年的‘CVD金刚石功能材料的制备及应用’项目由储备项目上升为重点发展项目,并加快其产业化进程。”
“我们想努力抓住这一历史性发展机遇。”陈继锋对记者表示,“我们更希望科创板成就的那些伟大企业中,有一家叫沃尔德金刚石。”